第(1/3)页 静! 无比的静! 一处阴暗到只有窗缝中透出的少许光亮,能隐约照出浮跃雾气的房间内,两个大桶并排放着,腾腾的热气蒸出了呛鼻的药味。 “咳……” 不多时,咳嗽声打破了安静,右侧药桶中吐出了“啵啵”的水泡声,有声音传出: “白胄果然行动了,以身赴局。” “看得出来,八尊谙他不想合作,徐小受他也不想合作。” “这世上的生灵,大抵都是这般模样罢,在一和二的选择之中,偏总想要闯出来一个三来。” “殊不知,它们永远逃不出天机在后的运算。” 哗啦的水声一扬,溅出木桶的药液在落地后变成了一张张纸鹤。 纸鹤在地上往前驰行了一段距离后,又摊成空白的方形纸张,无力铺在地面。 一道人影从药桶中浮了出来。 他转向了左边,双手搭在木桶的壁沿上,似是想要藉此支撑起身体的重量,将脑袋也抬起来。 无果。 他只能先用腋窝挂着自己,让上半身自然流下,直到腰身卡住壁沿的时候,上半身也跟纸张一样软趴趴耷到了木桶的外壁上。 待得脑袋快要着地停下来时,他带着笑意开口说道: “您说是吧?” 啵啵…… 左侧药桶中也吐出了几个水泡,一张透着冰肌玉骨的完美容颜,缓缓从水中浮出。 只是双手这般拂过湿发的一错之时,那透骨的脸颊,便多了人类婴儿肌肤才会有粉红与娇嫩。 道穹苍将长发至后往前捋于左胸之上,深深吸了一口满是药香的热气,脸上有着迷醉之色,闭目感慨道: “南域,确实是一方沃土啊……” 右侧,折在药桶壁沿上那软趴趴的人再笑了: “遵您远见,最妖艳的天机花,已在南域罪土开得漫山遍野。” “沃土。” “哦对,口误了……南域沃土。” 房间内安静了一会,那软人再行问道:“您已与圣奴首座见过面了?” “不错,同行了一阵,相处得……”道穹苍思量了下,睁眼一笑,“很融洽。” “他们可是前往戌月灰宫?” “正是。” “早前他们去过一次戌月灰宫,白胄宫主依旧忌惮,并不同意合作,现在白胄宫主不在,他们还去戌月灰宫……” “很好,是什么原因呢?” 软人一滞,见提问无果,只能道:“我猜,他们打算以下犯上。” “哈哈哈……” 道穹苍大笑,许久摆手道:“以后少用这些四字词吧……八尊谙的打算,确实是想先和主战派和守旧派通好气,以此逼迫白胄低头。” “为什么呢,他们不是有受爷?” “你得从这个角度代入去思考,他八尊谙,已经失败过一次,这回不容许有意外发生了,而我徐小受……”道穹苍眯了眯眼,“又太意外。” “所以?” “所以再次见面时,他必须得有十足的把握,把各般会掣肘的均分出去,拿回三十多年前他丢的那一城。” 一顿,道穹苍虚握了握手,“通过绳子拴住的,怎比得上拿在手上的有把握?” 言罢咋舌,道穹苍似乎很不习惯将一些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。 望着那握在半空的拳头,他脸上很快又浮出仇恨之色,凶光毕露地猛一挺胸,一挥拳,从药桶中腾地站了起来: “这一次……” 他气势戛然一停。 在将露在拳头外的大拇指收到里面去后,才对着空气热血沸腾地继续呐喊道: “失去的,我将全部夺回来!” “……” 封闭的房间,安静得有些让人尴尬。 道穹苍余光扫着那只能望着桶壁发呆的软人,嘴巴一噘,闷闷不乐坐回了药液里去。 “司徒啊……” 没有回应。 道穹苍一顿:“南宫有术!” “嗯?”那软人这才有所反应,像是想要抬起头来,但还半身泡在这桶里的他,似乎并没有这个力量。 “我也想去戌月灰宫,你说八尊谙离开那里了没有?” “应该……吧?” “你不会算吗?”道穹苍气恼,“来到南域沃土,你也染上这里颓废的意志了吗?” “呃……” “你也是大鹅吗?” 被唤作南宫有术的软人是真不知道哪里惹到道穹苍了,一提溜像条蛇一样,缩回到药液里去,“我来南域,可一刻都没有闲着。” 道穹苍还没来得及开口继续骂。 南宫有术从药液里冒头,递过来了一卷皱巴巴的干燥的纸:“这是一张宣教传单。” 道穹苍眉头一挑,没有说话。 “它沾了说书人的口水,无戒备下。” 道穹苍双目精光一闪,将那捏成一团的纸摄来,果真上面有一些原汁原味的涎液,似乎还保留着温度。 “我并不知晓这能让您做到什么,但我感觉,应该有用。”南宫有术冒头后又缩回去。 “只有说书人的?” 道穹苍回眸追问,八尊谙而今朽木一根,进了南域可是一直得有人陪伴。 南宫有术既然见过了说书人,还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,拿到了他的体液。 那么,有没有一种可能…… “喏。” 软人伸手一递,递过来一截齐腕而断的手。 道穹苍瞳孔一绽,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之色,“你斩了八尊谙的手?” 话音一落,他才感觉这太梦幻,也不现实。 因为那手掌,分明有五根手指。 “这是我的手。”南宫有术道。 我要你的手有何用……若是常人怕就直言而出这话了,道穹苍只是目光闪烁期待着。 南宫有术显然也继承了卖关子的精髓,磨磨蹭蹭顾左右而言他了好久,道穹苍才听到了他最想听到的话: 第(1/3)页